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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动失去昵称

【辉淇3.14联文】20:00 阳和启蛰 番外

番外

临近年关,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少,陈老板数着日子置办年货、大扫除、贴窗花贴春联、剁饺子馅儿,计划着来年开春重新装修一下厨房。

腊月二十九,大雪纷飞,早晨起来积雪已没过小腿,陈老板把饭店门口的积雪扫净,在门边堆出一个圆滚滚的大雪人,又把扫帚插在雪人怀里,转身进后厨穿上围裙哼着《空城计》洗菜。

门上的铃铛叮铃一声脆响。

陈老板心里想着谁会半上午过来吃饭啊?甩甩手上的水往前厅走,看到门口逆光站着一个男人,一身黑色长款羽绒服,戴墨镜,连围巾都是黑色的。

陈老板的眼眶很快就盛不住涌出的泪水,断断续续地对着戴墨镜的男人说:“谁…谁允许你穿裙子的?”

男人摘下墨镜,像是一秒都不愿再等,快步走过来把陈老板紧紧拥在怀里。

“我那是流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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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饭店门外站着四个快要冻僵的人。

“辉…辉哥好了没…啊,太…太冷了,我快不…不行了…”吴金迪几乎贴在刘忠身上,哆嗦着小声哀嚎,刘忠冲他比了个“嘘”,拉高自己的围巾,求助的眼神投向欧洋,欧洋也冻的够呛,搓着手扭过头去,假装没看到,亚光老老实实地站在欧洋身边,语速和夏天没什么两样:“辉哥说他不叫我们,我们就不能进去,再等等吧。”

里边陈辉死死抱着张淇,脸埋在张淇脖子里大口喘气,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,张淇忍了又忍,心里默念大过年的不能给警察同志添麻烦,耐心就快耗光的时候,门外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,张淇一把推开陈辉,跑出门去,惊讶地看到门口站着脸冻白了两个色号的欧洋,“三哥?亚光?你们怎么在这!”张淇赶紧拉欧洋进屋,后面的三个年轻人飞快地跟着窜了进来,大迪、刘忠、亚光摘掉围巾帽子,抖了抖身上的积雪,乖乖地站成一排叫了一声“淇哥”,张淇回头看看陈辉,陈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墨镜戴了回去,一点儿没为他刚才忘了门外还有几个大活人这事儿愧疚,指着吴金迪和刘忠给张淇介绍:“大迪迪,吉他,忠儿,鼓手,你走……嗯…三哥儿子出生那年秋天来面孔的。”

欧洋背靠着暖气片儿取暖,在心里呸陈辉,心说你丫还能有点出息不,你们两口子打架关我儿子什么事。

小县城没有航班,也没有直达北京的火车,大雪封了高速路,总之,为了陈辉轰轰烈烈跋山涉水的寻妻之旅,整个乐队都被迫滞留在这里过年。

张淇数了数人头,在心里默默算着自己屯的米面油菜够这几个大老爷们儿吃到哪天,欧洋捂着电话在一旁跟三嫂小心翼翼地解释过年不能回北京,陈辉倒是心情很好,站起来看着墙上的菜单,开始点菜:“先给我来一份炒饼丝,我尝尝还是不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味道。”

张淇忍住上扬的嘴角,询问其他人想吃点什么,大迪也很开心,刚想开口点菜,就被刘忠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,话到嘴边转了个弯:“红烧…嗷!那个,淇哥,什么都行,有吃的就行。”

张淇拿出几只茶杯和一壶热水,吩咐陈辉给大家沏茶,自己回到厨房动作麻利地开火热锅倒油,一会儿就端了六份炒饼丝出来,又返回厨房端出一盘红烧鱼和一盘油焖虾道:“有点仓促,大家凑合吃一口,晚上包饺子。”

张淇把停业的牌子挂出去,关好饭店的门,在陈辉身边坐下,发现一会儿功夫大迪面前的炒饼丝已经下去一多半,心里开始重新计算屯的粮能不能撑到元宵节。

欧洋被三嫂在电话里吼了一通,不敢回嘴,在饭桌上憋着坏要找陈辉的茬:“辉子,墨镜摘了吧,吃饭还耍范儿啊。”

陈辉冷静回击:“不要你管。”

欧洋看着陈辉细嚼慢咽假装矜持的吃相,更不打算放过他:“陈老师,跟我们还这么见外啊,这儿又没人拍你。”

陈辉继续惜字如金:“你懂什么。”

刘忠低头专心吃饭,心里默念我不存在我不存在我不存在。亚光咽下嘴里的饭,依然是令人着急的语速:“淇哥你不知道,自打有了你的消息,辉哥一个人的时候总掉眼泪,眼睛都肿了,给他买了消肿的药膏他也不用,淇哥你可得劝劝他,辉哥只听你的。”说完带着一脸“不用谢我”的表情看着陈辉,陈辉面无表情,在心里扣完了亚光半年工资还不解气。欧洋憋着笑,给亚光夹了一大块鱼肉。

张淇心下了然。陈辉这只爱臭美的花孔雀,一定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哭肿的眼睛,死要面子的性格跟过去没什么两样,好像他们中间没有隔着一段分离的岁月,他只是出了趟远门,就又回到两个人共同撑起的屋檐下。

只有大迪,是真的没有察觉到饭桌上的刀光剑影,面前的虾壳堆出一座小山,“小时候刚来北京在琴行打工,听人说淇哥吉他弹得特别好,没想到淇哥做饭也这么在行,”大迪由衷赞叹,“不过这虾叫什么啊?”

张淇看看坐在身边的陈辉,陈辉依然戴着墨镜,并且坚持一筷子只夹三根饼丝,一份素炒饼丝愣是让他吃出了阿拉伯王储的气质。张淇即兴赐名:

“这虾,叫'我做的虾',这鱼,叫'我做的鱼'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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